我的鸡鸡没毛
作者:肥肠兄
2010年6月14日首发SIS
给ZJ。
正文开始:
在一小学同学的婚宴上,我看见了赵汀。她坐在我对面,谈吐风雅,神态自
若,眼睛眨动时眼皮上闪耀着奇怪的光。在她的身旁,占据着庞大空间的,是她
的公务员未婚夫,说话时总要习惯性地清两嗓子——据说,他有个很牛逼的老爹。
婚宴上的各色菜肴按习俗一样样来,依旧丰盛,却吃不出小时候的味道。
我跟人拼酒,很凶。可面前一脸豪爽的这个人,可怜巴巴的记忆告诉我,我
并不认识他。好吧,也许认识,但却叫不出名字。我的右侧,被身旁陌生的童年
玩伴称呼为嫂子的女人,在仪态万千地吃一只虾,每沾一下嘴,就要用纸巾擦一
下嘴角,同时扫视四周,对满桌的油腻厌恶地皱下眉。没人知道她和这婚宴上某
刻被端上桌、炖得酥烂却没人愿意夹上哪怕一筷子的家禽一样,是一只鸡,一个
纯粹的如假包换的婊子。
喝了没一会儿,我就开始盯着赵汀看——我觉得她变了,变得丰满,而且甜
美,看起来就像,就像另外一个人——她看起来可真像徐曼。在仰头灌酒的某一
瞬间,我的眼角瞟向赵汀时,她的目光也扫了过来,露出甜美的招牌笑容,我突
然就觉得,这不就是妈的徐曼吗,谁说她是赵汀?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他们,他们搞错啦,当然,或许他们只是在开一玩笑,
但这玩笑也忒没劲了点儿。我摇头晃脑地站起来,像公务员未婚夫那样清了清嗓
子,试探但不容置疑地叫了声:徐曼。
大伙儿都静下来,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越过也同样扭头往后看的当事人—
—内是一堵刚刚装修过的墙,泛着浅蓝或白色的光晕。
我有些激动,简直要结巴了,我说,徐曼,你不不是徐曼吗?大伙儿都莫名
其妙地望着我,空气瞬间凝固,我看到公务员未婚夫的右侧嘴角沾有白色的什么
东西,而婚宴的其他地方依旧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徐曼?谁是徐曼?我对面的女人又释放出她的内份甜美,看了眼小山似的公
务员未婚夫,对我仰起了脸。
一
我极擅长贴墙倒立,打小就这样。内会儿我瘦弱,像棵病殃殃的麦苗,总他
妈耷拉着硕大的脑袋,极不情愿地淹没在我可爱的同学们日渐挺拔的身躯间。
当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我也非缺胳膊少腿的货,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情
不自禁地把老爸老妈钉到墙上当耶稣去。权责分明——他们有权造我,自然也应
该为自个儿的愚蠢和过错承担责任。
我瘦弱的身体每个部件却出奇地细腻。它们会时不时地跃跃欲试,想在老师
和同学们面前表现一番,简直死乞白赖。但机会只有一个,所以它们合不来也就
不足为怪啦。
每当这时,我就会浑身发痒,左手掰右脚,左脚勾脖子,把自个儿拧成一大
麻花。与此同时,嗓子眼发出尖利的哨声,屁眼也开始剧烈收缩,疯狂吞吐空气。
如你所见,我打小就一媚俗的劣等土狗。
此种过于奔放的倾情表演成功地攥住了大伙儿的目光,但遗憾的是浅薄的艺
术涵养使他们欣赏不了蕴含在其中的惨烈的美。他们先是惊讶,然后笑,再接着
开始恼怒,他们异口同声:你妈个逼的,又在教室里犯病!
我看到,我瘸腿的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浑身发抖——他是我老爸的同学,小
时候家里穷,在某个寒冷的冬天他成功地冻坏了青春的双腿中的某一条。
他认为我是在挑衅,他内并不歪斜的双眼认准了我正盯着他健美的双腿中相
对来说不太健美的内一条。事后,他曾咬牙切齿地告诉我,你在笑,知道吗!你
他妈拧成个麻花还敢笑话老子!
天地良心!
在小学生的课堂上他是最威武的。他大手一挥,喝道,上!——像武警总队
的训狗员。我的同学们可不就是狗嘛!他们凶猛地扑向我,嘴里喊着杀啊杀的,
试图掰开我纠缠一团的身体。
我的身体部件们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它们才刚刚开始表演,现在勉强算是
高潮前奏而已。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它们缠得更紧。
当统治者发现他们的镇压无效时,除了气急败坏,就是恐惧啦。而这些恐惧
又进一步憋胀内手忙脚乱的气急败坏。兵败如山倒就是这个道理。还好,语文老
师作为成年人,尽管是个瘸子,在孩子们中间依旧算得上足智多谋。他说,把李
叉叉给我抬出去!
所以,有段时间,在三年级甲班的教室外,你总能瞅见一傻逼小孩上课时在
走廊上游荡。我就是在内会儿练就了一身贴墙倒立的好功夫。
二
内段日子,我的生活像塑料糖纸上匍匐的斜状条纹那样斑驳多彩。
走廊上的水泥地被我活泼可爱的同学们用屁股磨成一面镜子——下课铃儿一
响,他们就急不可耐地扑到地上,用丰富多彩的肢体语言和镜子对话。嗯,打弹
球,砍四角,抓石子儿,聪慧的同学喜欢这样的游戏;而内些相对而言不太聪慧
的同学则是在镜子上驴打滚儿、蚯蚓匍匐,毫无新意却无疑是最彻底、最质朴、
最动人心魄的磨镜子爱好者。
瞧,他们对镜子怀着深厚的感情,像孩子对母亲的眷恋。
严格而言,我不属于技巧派,同样也不属于乡土派。我只是个旁观者。我冷
眼旁观,并心潮澎湃。
某个旮旯里曾有这么一句话:通过镜子可以直视人的心灵。扯鸡巴蛋!人们
之所以会痴迷于镜子,是因为内从水银层折射出来的光线可以让他们重温儿时经
过学习而荒废掉的乐趣,让他们洋洋自得、唉声叹气或者顾影自怜。孩子们对摩
擦水泥地的热爱像玩火、尿床一样古老、质朴而迫切。
校园里沸腾成一锅粥的时候,会有一白裙女孩打粥中穿过。她手法敏捷,技
巧娴熟,出淤泥而不染。随风飘荡的白裙角是一朵盛开的花儿。
现在,这花儿正在我的瞳仁里顾自飞舞。它抚摸我的脸,分泌出淡淡的香,
使我倒立的脑袋突突得胀个不停。裸露的小腿正如小说家们所描述的那样,像莲
藕,优雅又突兀地斜插进我浅薄的关于女人的认识之中。
你这是在干吗?小子!花儿的主人笑起来,像被粗手指拨弄的琴弦。
我闭口不语,脸却胀得通红,开始气息混乱,搁墙上的俩腿儿抖个不停。在
我锡箔纸般闪耀却轻薄的记忆中,情绪波动被认为是不好的,特别是面对一女人
或者她莲藕般的小腿和花儿一样的裙角。
咦,听不见呐?你这是练什么功哇?她伸手握住我因裤腿下滑露出的脚踝,
像探究老母鸡下蛋的科学家那样,试图对我的倒立进行干扰,从而搜寻出倒立的
动机。
我感觉到内双手的冰凉。突然就想起一小伙伴骨折时以迥异的姿态从肌肉组
织中穿插而出的小腿骨,白森森的,晶莹剔透——我总觉得内摸上去绝对柔软,
并会挥发出一种直透内心的凉。
她攥了一会儿,见我石头般迟钝,便索然无味地松了手,在我面前蹲下身来。
我瞳孔里投射出一张倒立的脸,温暖、羞惭,溪流般清澈。眼睛是大的,柔软的
脖颈细长,蔓延出一种哀伤的弧度。
这让我的嘴巴情不自禁地分泌出被人冠之以" 口水" 的粘液,它们心潮澎湃、
前赴后继地滑过脸颊,有些流到眼睛里就停了下来,有些则继续向下渗入头发。
我担心它们会勇猛地淌到地上,那会让我感到不好意思。
果然,她哈哈地笑啦,甚至可能拍了两下手掌。她的意思是,这很有趣——
我流口水这件事儿让她感到愉快。
好不容易笑够了,她郑重地清了清嗓子,气宇轩昂地与她倒立的学生对话:
是李老师吧?是他让你这样的?!声音轻飘飘的,忽左忽右。
众所周知,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拒绝回答,以报" 口水" 羞辱之仇,或者用
某种类似腹语的嗡嗡声传达出体内的抵触情绪,让她知道我是有尊严的。
事实上,多么遗憾——我只是窘迫地嗯了一声。甚至这" 嗯" 也孱弱无力,
像妓女玛格利特被开膛手划破喉咙时内声气若游丝的呻吟。她的存在让我意识到
一种完全不同于祖国、五星红旗和红领巾的美,这让我怦然心动。如你所知,我
害羞啦。
那么——她腾得站起来,用不容质疑的嗓音告诉我——你下来,回教室,上
课去。
天啦,我怎么能下来呢,贴墙倒立又不是什么屡戒不止、戒之又戒的恶习!
它只是种让人沉醉的生活方式——你的五官,所有软组织、心血管和神经系统,
你那包皮过长尚未发育的小鸡鸡,统统倒立。我痴迷于这种本末倒置的舒适感。
然而,抱歉——事实是,我不假思索地结束了倒立状态,把自个儿幼小的身
体从墙上解放出来。因为某种隐秘的激动,我摔了个狗吃屎,又手忙脚乱地爬了
起来。
我的老师拥有一个圆翘的小屁股。尽管躲藏在裙子里,我依旧能咂摸出它的
活力四射。此外,她还精心呵护着一对玲珑的乳房——我能感觉到它们的硬度,
或许像尖挺的石钟乳——有时候,在的确良衬衫下,你会欣赏到纯白或粉红的、
被称作胸罩的女性专属物。当然,这是缺点,一个美丽纯洁的女性应该挺着和翁
美玲一样若有若无的胸脯——那才称得上完美。
我站在教室门口,一脸冷漠地将口水涂满整个脸颊。有阳光从窗户的夹缝中
溜进来,屎一样黄。它们射穿我的老师,在身后拉下长长的尾巴,一直延伸到走
廊的内头儿。
上身健壮、下身相对来说不太健壮的语文老师飞快地走了出来,看起来像只
翩跹的蝴蝶。他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我,落在我的老师身上,斩钉截铁地崩出俩
字儿:进去。
我歪着脑袋,情不自禁地变成一蝴蝶,一颠儿一颠儿地飞进教室。坐到位置
上时,语文老师也进来了——看来,她已经走了。
以上场景似法医课上的幻灯片被造物主不厌其烦地播放。尽管细节略有不同,
但幻灯片的格式和内容一成不变——我在走廊上玩儿,她来了,然后我进教室,
她走了。
就是这样。
三
三年级乙班的小姑娘赵汀从小到大一直充当着我的跟屁虫这个干巴巴的角色。
我指东她不会往西,我逃学她也逃学,我上厕所她也会跟到男厕所,我到河里游
泳她就在岸上旱泳。
没错,你会涌出一种丝线缠绕的烦躁感,恨不得揪住丫的小辫子,在屁股上
狠狠地来上那么两脚。看一乖巧的小姑娘哇哇地哭该是多么赏心悦目啊!
当然,我不曾也不会这么做,我认为如此对待一小姑娘极不人道。英雄气概
会在挥舞的拳脚间溜走,似水柔情将在挥舞的拳脚间挥发掉,最重要的是——成
就感,一种媚俗的渴望权力和女色的雏形,早早地充斥着我那肮脏的小心肝儿。
如你所见,上述情形是多么糟糕。但对我来说,更糟糕的是:三年级乙班小
姑娘赵汀不再做我的跟屁虫了。
啥时候丫开始杜绝贱并学会独立自主的,我不知道。可能是我把鼻涕当儿童
面霜抹她一脸的内刻,也可能是我把菜花蛇塞她裤管里的时候,总之,某种沉重
并让人心里发痒的因素在某一瞬间点燃了她纯洁的心灵:不能再做跟屁虫啦!
好吧,瞧瞧,她开始处处与我为敌。哪怕我是一脱净毛的猪脚,唯独俩脚趾
的脚缝中残留了一根纤细浅白、与其称作" 毛" 不如叫它" 毫" 的细丝儿,她也
会屁颠屁颠地四处嚷嚷,生怕有谁不知道。比如,我抄人作业啦,在学校跟人打
架啦,欺负女同学啦,放学后对着旗杆撒尿啦,上课睡觉被老师KO啦,等等等
等,事无巨细,一件不拉。笼统而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东我丝毫不会在意,除
非这个可耻的告密者的告密对象是我的父母和老师。
然而,如你所愿,我那糟糕的父母亲和猥琐的老师恰恰是她工作的重点。而
她以自个儿乖巧的形象和俗称" 名列前茅" 的学习成绩做抵押,使内些晕头晕脑
的告密对象们丧失了可贵的怀疑精神。或者,他们丫压根没兴起过任何怀疑的念
头——他们丫一伙儿,逮个放大镜,聚精会神地搜索我漏洞百出的毛孔。你尽可
想象内激动人心的场面,他们丫跳起来——好哇!你!——所有肉体都在颤抖,
内心升腾出一种隐秘的满足感:终于,终于,终于又揪住你啦!
还有什么比这更赋有人文精神和连绵不绝的乐趣?乐趣的赐予者,内可耻的
告密者,自然在他们本就欢喜的心灵花坛里怒放得更加喜人。
喜人的直接结果是,赵汀的形象越发地乖巧,成绩越发地" 名列前茅" ——
她走起路来像只骄傲的什么鸟儿,昂首挺胸,抖动的羽毛分泌出挑衅的光晕。更
惨不忍睹的是,丫的身高可耻地超过了我。
喜人的间接结果是,她在花坛里的长势更加更加地喜人。她是三年级的龙,
我乃三年级的虫。
深思熟虑之后,我不屑并郑重地把赵汀列为我的头号敌人,其他敌人依次是:
二号语文老师,三号我妈,四号三年级乙班李大便,五号邻居徐奶奶,六号……
瞧,我内火山口堆积多日的仇恨哇。
四
关于我的贴墙倒立,是这样的:我被一帮愚蠢的、甘愿受人蛊惑和奴役的儿
童从教室里客客气气地扔了出来。我在地上直打滚,向冰凉的镜子一样的水泥地
倾诉我内心的燥热。与此同时,温文尔雅却不幸瘸了一条腿的语文老师从门口探
出半个身子,他呵呵地笑着说,你在外面好好呆着吧,随你可劲玩儿!
我把屁股对着他,狠狠地放了一个屁。
他迅速地关上门,砰——这声音你熟悉,它在封闭走廊里咆哮了半分钟,惹
得在三年级乙班上课的数学老师前来一探究竟。年老色衰的师太摘下眼镜,死死
盯着我,像是观赏笼子的狗熊,这个过程耗去了另外的半分钟。
被扔出门一分钟后,我从地上爬起来,低头看水泥地上的影子。我发现自个
儿像棵迅速枯萎的热带树,奇怪地扎根水泥地,兀自舞动着黯淡的枝桠。我对自
个儿说,傻逼!然后即兴翻了个马车,就愉快地笑了出来。
我四处游逛,听教室里沉闷的读书声、尖利刻薄的责骂声、稚嫩唯诺的答题
声,它们穿过我的身体汇集成一句话:东方睡狮在今天苏醒了!是的,语文书上
是这么说的,借宋庆龄的樱桃小嘴。
我溜出教学楼,到操场上荡秋千、滑滑梯、坐转椅。痛痛快快地每样儿玩了
十遍,兴奋得满头大汗,但很快就兴致索然——因为没人跟你争。我又去打弹球、
砍四角——这更傻逼,自个儿玩自个儿,啧啧。最后,我决定去跳阳台。
当然,我说的阳台在二楼。三年级甲班和教职工宿舍的衔接处。偷偷摸摸地
爬进教学楼,我开始大模大样地溜起冰来。可爱的同学们不知耗费了多少布料,
他们磨穿一条条裤子或裤衩,在制造出一面大镜子的同时,造就了一个儿童的溜
冰场。健美的语文老师曾气恼地运来电池渣、废煤球,力图使水泥地重归往日的
粗糙,以增加摩擦力,好让他行走在上面时不至于心惊胆战。事实证明内是徒劳,
孩子们用他们的活泼可爱和百折不挠一星期之内就使略显粗糙的水泥地再度镜子
般明亮、溜冰场般光滑。
阳台据地面有多高,我不知道,当然也不在乎。据本人对武侠片中轻功的观
摩和从高处跳下的经验、技巧,即便李大便从这里跳下崴折了小腿,也丝毫不能
阻止我对从此处跃下的渴望。或者从某方面来说,我从阳台跳下正是为了证明"
高度不是问题,问题在于李大便自身浅薄的经验和拙劣的技巧".我坚信,在落地
的一刹那,倘若能通过屈膝和压低上身来缓解重力带来的冲击,任何人的小腿、
大腿、脚、鸡鸡、乳房、脖子和脑袋都会安然无恙。
如你所料,内会儿,我尚未学习过任何物理知识。
我拉开走廊的窗户,阳光刺目,四方形的阳台像受难的耶稣,满目疮痍。五
颜六色的零食垃圾袋,瓶瓶罐罐,兀自陈列的冰糕棍儿,一只褪色的手套,几个
奇怪的橡胶气球——后来我知道,这气球不是用嘴,而是用鸡鸡来吹的。
我纵身跳上阳台。还好,不是太高,褐色的泥土蕴染出温柔的色泽,茶红的
山梨树被阳光压弯了腰。深吸一口气,老子一跃而下,脑子里回旋着李大便惨不
忍睹的可怜样儿,心里乐开了花儿。
没问题——安全着陆,只是脚掌略微发麻,右手撑了一下地。我一跃而起,
几乎喜极而泣——胜利来得太快,丫攥一把大气锤顷刻便夯晕了我幻想狂的脑袋。
如你所知,我为自个儿的胆识、勇气和技巧深深折服。可惜没人看到这精彩
的一幕。如果,我是说——如果,加上鲜花和掌声,那就完美啦。
接下来的半个钟头,我一次次地从窗户跳上阳台,又从阳台跳下,如此循环,
直至筋疲力尽。
这是被扔出门的第一天。
第二天,在对跳阳台也厌倦之后,我就开始练习贴墙倒立啦——这是另一个
更为高明的消遣之法。
而我在尝试了屈指可数的几次后,就成功地把自个儿倒挂在了墙上,血液倒
流,脑袋微麻。他妈的,舒服极啦!走廊里缓缓爬行的风携来田野里小麦的芬芳,
阳光斜插在天花板上再流淌下来,我闭眼聆听周遭的各种声音,从中拽出某班音
乐课上美妙的钢琴声。倒立赐予我安宁。
还有一种说